第160章 乾元-《流水不长东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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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梁京中兵马,“捧日”,“天武”两阵名为殿前司,平日职在守护帝王安危,实则另负领兵之责,一经调遣,要受令为将,领京中禁军。
更要命的是,梁行的是“更戍法”,即频繁更换军司营号,守卒更是定期换防,为的是兵不识将,将不识兵,免得武将与底下兵卒熟识后认将不认召,积弊成患。
这的确是个法子,一年换四五轮,谁也别想培植出亲兵死忠,武将专权难以成形,藩王要想割据也是无稽之谈,大梁几十年未生内患莫不得益于此,。
但是....但是兵不识将,只要困住将,牵条狗去脖子上挂印挂文挂符,难保那些兵跟狗走。
宋颃一嘴喝尽碗中茶水,与韦肃道:“不对,不对,人得回来,聚在一处,千万不要落单,最好是在宫内,离圣人越近,说出去的话就越有分量。”
“那我现在就去把其他人叫回来?”韦肃问,“这半月刚好我们的班,都在。”
宋颃多年行伍生涯,但并没真的领军上阵,事又没个准数,他举棋难定,抓耳挠腮间那枚骨韘蹭过脸颊,恍惚袁簇就在身侧,柔声喊“郎君”。
他还没答,又闻柔柔嗓音忽高,怒冲九宵斥“蠢货”。
他早年确有“蠢货”之名,依着老爹宋爻的评判,是大字难识,一句论语三四天背不下来,所以那句“师才无堪用,贼遁帝王州”,真就能证明二八佳人的襄城县主有反心?
宋颃蹙眉,胸口起伏明显却是喘气无声,起身往窗前走得两步撩开帘子一看,月二十七里,九天之上明月无迹,便叫星辉格外绚烂。
“踏马的。”他自往窗台唾过一口,恨恨道:“我白天就没见着,日头那么烈,谁眼睛长脑袋顶上是怎么着,能看着太阳旁边有太白。
这哪颗是太白?”宋颃指了指头顶,问韦肃。
他就识得太阳月亮加北斗,北斗还是为着小儿子宋摇光才认识的,
韦肃嘴角抽动,上前道:“这会哪能瞧着太白。”
他虽不懂天象,但老家硕方乃是原野,人走远了不辨方位,要靠日月星指路。
太白朝见东,晚见西,前后皆不过两个时辰,现儿除非跑到空旷高处,也许还能瞧着,京中窗内哪能看见。
“不是说这星星晚上出来?”宋颃将窗帘一扔,咂舌道:“算了,明儿吧。”
正为着那“兵不识将,将不识兵”,所以晋王也没亲兵可用,就算他要怎么着,没可能今夜就能动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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