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高大汉子闻言一笑,“那不如咱们打个赌,我赌今日城中定然无事,若是你输了就为我付了今日这顿酒钱,如何?” 那个酒客闻言一愣,“若是无事,我给你付次酒钱倒算不得什么大事,可而今瀚海骑兵就在城外了,怎会没事?” 那汉子长身而起,等到此人舒展身形,众人才发现此人最少要身高九尺。 “因为那些瀚海兵马上就要死了。” 他随手抄起桌上剩下的那半壶烈酒,痛饮着出门而去。 曾有人十五从军行,每战必先登。 骏马挽雕弓,长戟所指,千夫辟易。 今日战城南,明日斗郭北,辗转十余年。 那年他曾以五百骑击破瀚海骑兵六万,战三日,阵斩敌酋。 自此所过之处,无人敢慑兵锋。 世人果然健忘,不过两三年而已,他们竟然已经忘了我是谁。 他将手中空了的酒壶抛向身后。 没关系,今日他们会重新记得的。 那个只是闻名就让瀚海小儿不敢啼哭之人。 叫做项流云。 城楼上的烟火已熄灭。 吊桥已下,城门大开。 城外的慕容龙咧嘴而笑,看来城里的起事已经成功了。 只是良久之后,只有一骑自城门内缓缓而出。 那是一匹黑马,看上去瘦骨嶙峋,脖颈之上还带着个铃铛,稍稍走动,那只铃铛就会发出一串急促的响声。 马背上是一个身高九尺的高大汉子,乱发披面,看不清面容。右手中随意提着一杆铁枪,左手则是提着一颗人头。 他将人头扔给慕容龙,“你在等他?” 方才他去楼上借铁枪,顺手取下了这颗人头。 慕容龙怒极而笑,“我要让你生不如死。” 项流云点了点头,“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说这话的瀚海人,那些人待会你就能见到了。” 慕容龙拍马向前,手中一杆大斧舞的虎虎生风。 “若是你能接爷爷三招,爷爷饶你不死。” 一斧直接兜头而下,呼啸着撕裂了风声。 他是三品武夫,自从军以来三年之间未逢敌手,死在他这支大斧之下的秦将数不胜数。 他有三招,无人可挡。 不想对面那人只是懒洋洋的单手持枪横在头顶,枪斧相交,他用尽全身力气,竟然不能将斧子再往下压分毫。 慕容龙抽回斧子,接着猛然一斧戳向项流云面门,项流云手中长枪一摆便拨开了斧子。 两马相交,慕容龙一斧抽向项流云腰间。 项流云却是双手竖握长枪,稳稳挡住了这一斧。 慕容龙的用的斧子极重,他本就是靠着这三招出其不意来杀敌,而今三招已过,项流云气定神闲,反倒是他自己大口喘着粗气。 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 他心中大急,本以为攻下这受降城不过是探囊取物,没想到会出来一个这般人物。 项流云一笑,“当年石头城下,要不是瀚海王跑的快些,我已取下了你们的白狼王旗。” 当年瀚海王亲率大军猛攻石头城,项流云等人出城反击,当时的瀚海王也是以勇武著称,率军亲上战阵,只是被项流云等人打的大败,最后差点丢下了首籍。 “是你。”慕容龙忽然想起曾经有军中将校提到过此人,还曾告诫后辈不可与之争锋。 慕容龙想到此处已经心生惧意,他拨马后撤,返回到骑军之中。 “给我拦下他。” 那些瀚海骑兵虽然有不少人听过项流云之名,可主将之命不得不听,也只得硬着头皮朝着项流云围拢过来。 项流云抖了抖手中铁枪,果然不如自己的方天画戟顺手,可也能勉强一用,只是轻了些。 他直接打马冲入瀚海的军阵之中。 这些瀚海骑兵虽然骁勇,可在项流云长枪之下,都撑不过一合。那杆黝黑的长枪在他手上宛如一条黑色的蛟龙,上下翻腾之间已是将一个个瀚海骑兵挑落马下。 此刻慕容龙早已经吓破了心神,他拨转马头就要直接逃走。 项流云随手抢过一名瀚海骑兵身上的长弓。 他伸手一拉,那只长弓便立刻被拉成了一个满圆。 他瞄着慕容龙只射了一箭,接着整只长弓在巨力之下被扯成了两段。 慕容龙听到身后风声呼啸,他转过身来,一只利箭自他胸前而过,连人带马,射了个对穿。 临死之前,他只看到那个高大汉子在瀚海骑兵之中闲庭信步,随手杀人。 他虽然不甘心,可也只能双目圆睁跌落到马下。 那百十余瀚海骑兵也不是铁打,眼见主将身死,项流云英雄无敌,他们吆喝一声,四散而逃。 项流云也不追赶,只是下马割下来慕容龙的首籍。 城中的酒铺里,那些酒客还等在原地,倒不是他们如何信任项流云,只是既然无论如何都逃不掉,倒不如趁着机会多喝点。 “你们说那人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?” “咱自然希望他说的是实话,毕竟谁也不想死不是。” 一个酒客忽然大叫了一声,“我好像记起他是谁了。” 他还未说完,一个高大身影已经挤进到酒铺之中。 此人身上那长衫之上已经满是鲜血,斑斑点点,像一朵朵盛开的牡丹。 项流云笑道:“不想这么快就有人记起我是谁了,看来我还是有些薄名的。” 他笑着回到自己的那张酒桌上,将手中的人头随手扔在桌子上。 “说好了,今日的酒钱那位老哥替我付,我就不客气了。” 方才惊呼出声的汉子忽然叫道:“你是项流云。” 项流云朝他点了点头,微微示意。 那年,曾有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,临死之前拍着他的手背。 “流云,你留在这里可惜了,你该去东都,去中原,那里才是你这个飞将的战场。” 而今他终于要离开这个生他养他的故土了。 他微微抬头,好像见到那个和善老人依旧立在紫罗伞下。 …… 受降城外的一处高坡上,一个穿着青衫,手拿一策书卷的年轻公子正望着高坡下那支已经被围堵起来,杀的七零八落的秦军。 一支数千人的秦军,放在何处都能横行了,可是自从昨夜遇到身前的这支瀚海军之后,他们就像每一步都被已经被人算计妥当。 设伏,箭雨,分割,咬尾,这些极为细致的战术相继被眼前这支瀚海军施展开来。 第(2/3)页